“湘”土新生代
編者按
驚蟄春醒,農事漸忙。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日前正式發布,吹響了鄉村振興的嘹亮號角。這個春天,湖南日報·新湖南客戶端記者走向廣袤的田野,用文字、圖片、視頻,記錄這片土地上正在拔節生長的鄉村振興新力量。湖南日報社今起推出系列融媒體報道《“湘”土新生代》,敬請關注。
(代表作一)
“種糧姐姐”肖定:種田不下地,一人管百畝
湖南日報·新湖南客戶端記者??周月桂 劉奕楠
大片平整的垸田上,十幾臺機器來回奔走,轟響聲中,寬大的鐵犁翻開春雨潤濕的泥土,釋放了斂藏一冬的生機。
驚蟄時節,春耕正當時,長沙市望城區高塘嶺街道新陽村,“湖南無人農場”的建設進入最緊張的階段,挖機、平整機、叉車、貨車……各類機器晝夜輪轉,轟鳴聲常常持續到凌晨。
“這是我省首家‘無人農場’,下個月必須正式運行了,農時不等人啊。”“農場主”是一位“85后”女性,人稱“種糧姐姐”的肖定。
這個被習近平總書記稱贊“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姑娘,在現代農業的道路上一往無前地奔跑。
“花木蘭”返鄉承父業
春天的田埂上,短發的肖定穿著運動套裝走過,像一棵青翠的禾苗。
“我是農家的女兒,扎根在泥土里才安心。”肖定說。
最深刻的童年記憶,便是在稻田里的光景。父親當年是村里種糧大戶,家里租了上百畝水稻田,每到“雙搶”時節,肖定和父母、姊妹一起下地,每天忙得兩頭不見天。新陽村的村民都知道,肖定像個假小子,是個會種地的能干姑娘。
一蔸一蔸地割稻子,一腳一腳地踩打稻機,一擔一擔地運送稻谷……即便如此辛苦,還要祈求風調雨順,尤其收獲季節要有好天氣。
稻谷多,沒有足夠的曬谷坪,每年曬谷子也是最煩心的農活。有時候剛把稻谷曬到大大小小十幾個分散的曬谷坪,還沒來得及收就下起了雨,“那時真是絕望”。
成年后,肖定南下打工,原本打定主意不再回家務農,后來因結婚成家重新回到家鄉。此時,父親身體狀況欠佳,依舊在操勞著他的農田,但種了大半輩子田,也沒存下幾個錢。留在村里的年輕人寥寥無幾,肥沃的良田拋荒了一大半。
“很心疼,心疼我父親,也心疼家鄉的土地。”肖定不愿父親再如此操勞,決定接管他的農田。
傳統機械化不是終點
望城區全能農機專業合作社稻谷烘干車間里,5組巨大的烘干機并排矗立,稻谷的傳送、烘干、入庫、裝車可全部實現自動化,一天可烘干60噸。
“60噸,以前得曬20天以上,還不一定找得到那么多曬谷坪,還要天氣好,不然損失慘重。”肖定說,從決定接管父親的農田后,她就堅定要搞機械化作業。
2009年,肖定購買了村里第一臺收割機。在當時,一臺價值幾十萬元的設備對農民來說就是天價,但肖定覺得自己買得很值:“我吃苦吃怕了,首先想的就是一定要提高機械化水平,減輕農民勞動強度。”
2012年,肖定成立廣源種植專業合作社。之初,她四處借錢,主要用于購置農機。
隨后幾年,合作社一步步購齊了收割機、烘干機、旋耕機、拋秧機、植保機等,實現機械化一條龍作業。
肖定又成立了全能農機專業合作社,為農戶提供農業機械服務,集中“托管”土地,讓他們當上了“甩手掌柜”,也一步步消滅了周邊拋荒農田。
如今,合作社水稻種植面積達1628.5畝,擁有農機具50余臺、社會化服務面積1萬多畝。
去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長沙主持召開基層代表座談會時,肖定代表種糧大戶向總書記匯報。習總書記在會上夸她:不愛紅裝愛武裝。
一部手機就可種田
新陽村地處湘江邊的大眾垸,此處田塊平整,視野開闊,湖南省首家無人農場就選址在新陽村全能農機專業合作社的農田。
從去年12月開工到現在,短短3個月時間,200畝無人農場示范園里,高標準農田建設已經進入收尾階段,機具和設備已經采購好,馬上就要運來調試了。
建設無人農場,是肖定的農業夢想里最絢麗的一個。“所謂無人農場,本質是機器換人,解決誰來種地的問題。”肖定說,無人農場試點成功后,用一個APP解決所有操作,農民種田不用下地,一部手機就可種田,一個人可種百畝甚至千畝、萬畝。
據測算,無人農場可減少田間用工70%,節水20%,節約肥料投入50%,減少農藥投入30%,提高工作效率30%,增產10%。
在全能農機專業合作社的辦公室里,肖定向記者展示了“無人農場”的作業場景:
手機APP上設計線路,無人駕駛深耕機按照設定好的深度自動耕地;
農情遙感監測系統實時監測苗情、病蟲害情、墑情和災情,發現問題后無人機自動飛到農田打藥;
地下的智能灌溉系統能夠按時、按量、分批次為作物提供水分……
根據規劃,湖南無人農場示范面積第一期是200畝,5年內將達到4萬畝。智慧農業的未來,讓肖定激動不已。
浸種池里,稻種已經出芽,春天的田野在熱切期待。
■手記
一個姑娘家,能把田種好嗎
劉奕楠
短發、瘦削,肖定氣質干練,總能讓人感受到一股沖勁。
回鄉種田不是她的“第一志愿”,但父親心里放不下的那幾塊地,讓肖定毅然成為五姊妹中唯一一個繼承父業的女兒。童年經歷過種糧的艱辛,肖定走的路注定跟父親不一樣。
“你一個姑娘家,能把田種好嗎?”為了學習建設無人農場,肖定多次找到中國工程院院士、華南農業大學教授羅錫文取經,面對“玩笑”似的質疑,肖定只說了一句:“用實際行動說話。”
無人農場的建設在肖定的帶領下“突飛猛進”,可望如期建成。4月份我們將迎來全省首個無人農場,放在全國也能拔得頭籌。農民種田只需要在手機上操控農機,耕、種、管、收均可足不出戶完成,穿皮鞋種田將成為現實。
今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推進農民合作社質量提升,發展壯大農業專業化社會化服務組織。肖定計劃著,要將全能農機專業合作社升級為農機社會化服務點,培訓農機操作技術、研究農機新產品,給農民帶去更多福利。
田野上的年輕人,鄉土的新生代,在不斷帶給人們驚喜和希望。
(代表作二)
女子嫁接隊:一襲紅裝闖南北
湖南日報·新湖南客戶端記者?奉永成??通訊員?唐金生
春天是幼苗嫁接最佳時期。
從正月初一到正月底,鳳凰縣菖蒲塘村女子嫁接隊隊長田香群一直沒有停歇,20余萬株無籽獼猴桃幼苗在她手下重獲新生。
“20萬株苗,算嫁接工資,約4萬元左右;如果是自家的苗,按當下行情20元一株賣出去,嘿嘿,那就爽啦,有400萬元。”田香群邊說邊笑。
菖蒲塘村是一個以土家族為主的少數民族聚居村。村民們通過發展水果產業,掌握了水果種植、嫁接技術,催生出一支由247名婦女組成的女子嫁接隊。其中,160名隊員為45歲以下的年輕人。她們憑借嫻熟的嫁接技術,為村里嫁接出百果園,為貴州、重慶、四川、陜西等地提供嫁接技術,也為自己“嫁接”出了一條致富路。
窮山溝“嫁”出百果園
田香群原本是鳳凰縣阿拉營鎮村民,在縣城讀中專時,老師在班上發出招募令:自愿報名學習苗木嫁接技術,每天可得30元工錢。
能學技術,還有工錢,田香群當即報名。教她的師傅是菖蒲塘村“土專家”丁青青,田香群心靈手巧,學得快,師傅丁青青很喜歡這個徒弟,丁青青的兒子更喜歡,向田香群展開了追求。最終田香群不僅學會了嫁接技術,也把自己嫁到了菖蒲塘村。
菖蒲塘村曾是一個典型的干旱村、貧困村。“有女莫嫁菖蒲塘,塘上只長菖蒲草”,便是菖蒲塘村當時的真實寫照。
窮則思變。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王安全、丁青青等村民帶頭走出去,學習技術,率先引種水果和繁育苗木,成為村里第一批掌握嫁接技術的村民,也成了村里“先富起來”的村民。
看到鄉親們的日子都不好過,王安全、丁青青又主動把嫁接技術傳授給其他村民。通過“傳、幫、帶”,村民們個個都成了嫁接苗木的“好把式”。
掌握了嫁接技術,村民大力發展水果種植。去年,全村僅水果產業這一項,人均增收9000余元。
3月12日,記者在菖蒲塘村行走,仿佛走進了百果園,獼猴桃、柚子、刺葡萄,一片接著一片,隨著山勢鋪開,郁郁蔥蔥,長勢喜人。
走南闖北賺大錢
剪、削、插、綁,約10秒鐘,一株獼猴桃苗就嫁接好了。3月12日,記者見到雷志平時,她正在地里勞作。
10多年前,雷志平嫁到菖蒲塘村。在田香群的教授下,雷志平成了苗木嫁接的“老把式”,一天下來,可嫁接2000株左右的苗木。
2013年1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來到菖蒲塘村考察,提出“要依靠科技,開拓市場,做大做優水果產業,加快脫貧致富步伐”。
也正是這一年,菖蒲塘村開會討論如何解決剩余勞動力。時任村支書王安全提議,村里會嫁接技術的婦女多,搞一個“女子嫁接隊”,包括田香群在內的16名婦女當即報名。
“去外地干活,當地縣領導都會迎接我們。”雷志平自豪地說,2018年,女子嫁接隊應邀到貴州遵義市提供嫁接技術服務,當地縣里主要領導迎接并陪同她們一起用餐。
短短幾年時間,女子嫁接隊足跡遍布湖南、貴州、重慶、四川、陜西等地。隊伍壯大到247人,還成立了理事會,進行規范化管理,成了菖蒲塘村一張響亮的科技名片。
忙時外出干活,閑時在家帶娃,賺錢、顧家兩不誤。去年,女子嫁接隊僅外出務工收入就達200多萬元,人均增收萬余元,“娘子軍”成了創收主力軍。
名氣大客戶多收益高
“今年推掉了很多客戶。”3月12日,女子嫁接隊的向黎黎打開手機微信向記者證實自己所言不虛。
“為何推掉客戶?”記者問。
“我們也在轉型。”向黎黎說,提供嫁接技術服務,嫁接一株苗能賺2毛錢,如果是自己嫁接培育苗木,銷售出去,一株最少可賣5元錢。
女子嫁接隊不僅名氣大,客戶多,嫁接的苗木因成活率高,十分走俏。正是看中了這一商機,大學畢業沒多久的向黎黎放棄大學所學專業,轉學嫁接技術,嫁接苗木在網上銷售。去年,她僅銷售苗木一項,收入超20萬元。
近兩年,菖蒲塘村有13名像向黎黎一樣有文化、見過世面的年輕女性回村加入女子嫁接隊,她們思路更活,創新意識更強。
嫁接方法不斷創新。
“以前,我們嫁接從母本中間削開,將苗木粘貼上去;現在,女子嫁接隊通過自己摸索,創新方法,從母本頂端切開,將苗木扦插進去。”王安全說,這種嫁接方法,速度更快,成活率更高。
嫁接的品種根據市場行情不斷變化。前幾年,“米良一號”獼猴桃產量高,村民紛紛跟種。近兩年,無籽獼猴桃培育成功后,市場走俏,大家又紛紛進行品種改良。
女子嫁接隊隊長田香群去年就將自家10余畝“米良一號”獼猴桃全部砍掉,重新嫁接無籽獼猴桃。
“無籽獼猴桃市場價高,明年可掛果,兩年的損失一年就回來了。”田香群說。
闖市場的路子更寬了。今年春天,向黎黎嫁接了10萬余株無籽獼猴桃苗,準備年底放到網上銷售,按當前市場行情,全部銷售出去,收入可達200萬元。在向黎黎的帶領下,女子嫁接隊7名年輕隊員開通了網店銷售苗木,最多的一天銷售額超10萬元。
■手記
新時代的“半邊天”
奉永成
菖蒲塘村女子嫁接隊隊員雷志平剛嫁到村里時,家里連5元錢一雙的涼鞋都買不起。
有一技傍身,就不愁沒錢賺。學會嫁接技術后,雷志平收入節節高,如今,家里建起了三層高的小洋樓。
今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發展壯大農業專業化社會化服務組織,將先進適用的品種、投入品、技術、裝備導入小農戶。菖蒲塘村女子嫁接隊的成長發展,正是最生動的實踐。
女子嫁接隊是新時代的“半邊天”。她們通過熟練掌握嫁接技術轉型為“愛農業、懂技術、善經營”的高素質農民,刷新了公眾對傳統農民的認知,也為自己的生活增添了色彩。
(代表作三)
歐江曲:衛視女導演,辭職當“村漂”
湖南日報·新湖南客戶端記者?黃婷婷
2019年前,如果你問歐江曲,城步苗族自治縣在什么地方?
這個土生土長的長沙“妹陀”會表情遲疑地說:“好像是某個同事的家鄉?”僅此而已。
你再問,農村意味著什么?
當時在湖南衛視當了6年導演、欄目制片人的她,應該會笑著回答:“退休養老的地方吧!”總之跟事業是不沾邊的。
今年3月18日,記者見到歐江曲,她不僅自詡“城步人”,還提前“退職”,把事業從城里搬到了鄉下。
一次錄制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歐江曲參與制作過《鄉村合伙人》《快樂男聲》《快樂女聲》等多檔品牌節目。2019年初春,一次在城步五團鎮金童山村的錄制,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開車從茵茵的南山牧場下來,一路青山,伴著溪水潺潺。空氣是清甜的,當地苗族老鄉的眼睛是清澈的。”歐江曲記錄下“城步初體驗”,“他們有牧場、有蜂蜜、有筍子,有很多東西……”
她被城步的天然山貨迷住了,商務部派駐城步掛職的副縣長劉書軍也一眼看中了歐江曲的專業才干。
“留下來吧,發展農村電商,城步需要你。”劉書軍反復勸說。
村播、自媒體創業、扶貧,每一步都踩在風口上,還有城步的原生態好產品……歐江曲回到長沙,心卻飄往苗鄉。
辭職,到城步去!考慮兩個多月,2019年5月,歐江曲和合伙人在城步租房、安裝設備,找到7個想做主播的“小哥哥”“小姐姐”,準備直播賣貨。
“當時太傻太天真,以為用塑料袋裝好就能發貨。”說起創業初期的“莽撞”,歐江曲不免自嘲。
皮薄多汁的苗香梨一碰即壞,物流成本大;村里“紅薯妹”的紅薯干品質好,卻沒有品牌;蜂蜜是當地特色,包裝又過于簡陋……歐江曲徹底懵了。
沒有粉絲、沒有產品、沒有收入,兩個月后,主播們全部離職;不到三個月,虧損十幾萬元,合伙人放棄回長沙,還“好心”勸歐江曲一起走。
“都說‘北漂’‘滬漂’,我是‘村漂’。”坐在空蕩蕩的縣城出租房里,辭職時的豪言壯語言猶在耳,家人的不理解讓她又孤獨又委屈,她問自己,“我該走嗎?”
直播間掛上“鄉村芝麻官”牌匾
依然是劉副縣長留住了她。
沒有產品,就自己找。
海拔1000多米高的金童山村,山路顛簸,歐江曲和劉書軍開一輛二手車,“開起來有拖拉機的感覺”,拉人拖貨,車胎爆掉好幾次。
漫山遍野搜羅產品,兩個城里人下田、爬樹,練就一身農村生存本領。18日下午,在蜂場采訪時,見記者害怕亂竄的蜜蜂,歐江曲笑著安慰:“我被蜇過好多次啦,沒事的!”
沒有品牌,就自己創。
“今天帶大家看看純天然的城步蜂蜜是怎么采集的。”拿手機直播的是段才太,人稱“蜂蜜哥”,他的額頭、眼皮永遠是腫的,一心想帶貧困戶養蜂致富,卻苦于沒有銷路。
大家頭腦風暴,去年4月注冊“蜂舞南山”品牌,設計新包裝,7月開起淘寶店鋪,下半年還修起了廠房。
如今,“蜂蜜哥”成立的蜂蜜合作社帶動當地800多戶農家養蜂增收,曾經賣不出去的“三無”產品,終于堂堂正正上架直播間,成為爆品。
沒有主播,就自己上。
副縣長劉書軍和縣長助理劉寒,“二劉”上陣當主播,歐江曲在直播間掛上“鄉村芝麻官”牌匾,將過去策劃節目的勁頭用到直播中,每期直播主題各異:抓土雞、摘蕨菜、掏野蜂窩……粉絲量蹭蹭上漲。
最令歐江曲安心的,是好朋友易蓉的加入。
歐江曲工作雷厲風行,生活上糊里糊涂,同樣從湖南衛視辭職的易蓉,人事和財務管理方面卻是一把好手。
希望之火,重新燃起。
風暴在年輕人頭腦中激蕩
賣牛奶、賣筍、賣蜂蜜、賣臘肉……通過電商,去年,歐江曲幫村民們賣出了700多萬元農產品。
3月初春,看著山野地里冒出的蕨菜,村里巧婦釀在壇子里的泡椒,手工現做的水密花粑粑,歐江曲打起私域流量的主意。
村里的東西,鄉下人不稀奇,城里人稀罕啊!無法標準化生產的農產品,能否通過微信會員群售賣,幫村民們添份收入呢?
這么尋思著,歐江曲開啟了新一輪走訪。
“梅子姐,您家的炸油豆腐能存放多久?”“歡姨,我看看您磨的野百合粉。”18日,跟著歐江曲一圈走下來,自家晾曬的雪里紅、魔芋豆腐、泡辣椒、糍粑……一下子挖出不少村里的好東西。
在長沙專注做私域流量推廣的幾個小伙子,看準這個機會,特意來城步,加入歐江曲的團隊。
18日晚,大家探討完各自發掘的產品,剛吃過晚飯,“小蘇老板”撥來電話。
“小蘇老板”叫蘇昱宇,城步人,90后,在上海創業,看到歐江曲在家鄉做得風生水起,心癢癢,也想找她合作。
兩個多小時電話,從直播賣貨聊到品牌,結合縣里給金童山村發展全域旅游的定位,歐江曲和“小蘇老板”一拍即合——從民宿入手。
就這樣,歐江曲的團隊漸漸壯大到10多個人:受她鼓舞辭職來做鄉村品牌推廣的、拍攝短視頻的、負責售后客服的、做專職主播的……趁春日晴好,個個忙活不停。
1999年出生的佘媛秀,是團隊中的小妹妹,大家每晚圍坐在她家客廳,數不盡的好點子,說不完的新策劃,風暴在年輕人頭腦中激蕩,也喚醒了沉寂的山野。
■手記
無關情懷的遷徙
黃婷婷
過去的年輕人,離開村莊,向往城市,在大城市租房、擠地鐵、吃外賣。
對這些“北漂”“滬漂”“廣漂”來說,家鄉的小鄉村,成了詩與遠方。
如今,鄉村的魅力正在釋放,廣闊的田野機會無限,一批年輕人離開城市,開始在村里租房、布置工作間,在青山綠水間奮斗拼搏。
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要求,吸引城市各方面人才到農村創業創新,參與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建設。
正如歐江曲和她日益壯大的團隊一樣,“村漂”,正在成為一種新的流行趨勢。
記者在采訪中深切感受到,對他們來說,辭職來農村,不是“逃離”,無關情懷。振興中的鄉村,吸引年輕人的,是不亞于在大城市創業的機會,是事業、商機和未來。